卧床歇息了几日,白璎珞才敢下床走动。
出了屋子,才发现只不过几日的功夫,外头已经暖和了许多,便连远处的枝头,似乎也冒出了小小的绿芽,天地间已经有了几分春意。
杜轩也已痊愈,到翰林院销了假,便开始按时当差。
初八,是白璎珞的生辰。
前一天午后,薛氏便亲来看白璎珞,见她已经好了许多,才问起她第二日的安排,见并不准备大过,薛氏笑道:“老太太都念叨了好几日了,说龙抬头那日你们就没回府去吃饭。要不,明日我吩咐个稳妥的婆子来接你,你们回府去过生辰,如何?”
心中自然是想见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的,可又担心靖安侯府会为自己的生辰做准备,到时候,虽说是自家亲戚,免不了也要一一照应到,白璎珞便祈求着薛氏道:“大伯母,那我明儿就回府去,不过,只当和平日里一样,莫当成我的生辰,可好?”
初二那夜的事情,薛氏是亲身经历的,第二日又特意打发了谷香来问,所以,白璎珞这几日的凶险,她比旁人都要清楚的多。
又同是女人,薛氏更知道安心静养的重要性,她点了点头应道:“好,不铺张着过就是了。不过,若是太简陋,老太太又要心疼了。这么着吧,午时在老太太屋里摆个席面,吃碗长寿面,就当是过了,可好?”
白璎珞笑盈盈的道了谢。
第二日一早,王会家的带着两个麻利的媳妇子,来将白璎珞接到了靖安侯府。
庆安堂里,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说着话,见白璎珞独自一人前来,白老太爷朝她身后看了几眼,面色颇有些严肃的问道:“我听说,杜轩告了几日的假,在家陪你?年纪轻轻,可不能不顾差事。”
言下之意,杜轩太过儿女情长了。
面色羞赧,白璎珞连声应下,只说翰林院差事不忙,所以杜轩才告了假在家陪她,却并未提旁的。
而白老太太却显得很高兴。
看了一眼腰身已经粗了许多的白璎珞,白老太太嗔怨的看了白老太爷一眼,“姑爷这是心疼自己媳妇儿,我倒觉得很好。衙门里的事,他心里有数着呢,还用的着你来数落他?”
见祖父祖母又拌起了嘴,白璎珞抿嘴偷笑,为白老太爷辩解道:“祖母,都说慈母多败儿,祖父这样严格要求他,他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呢。若是哪日祖父不叨念他了,他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。”
一句话,白老太爷高兴的呵呵笑了起来。
白老太太亲昵的伸手剜了白璎珞一指头。
午时将至,杜轩到了,白璎珞忙使了眼色给他,背过人时,又跟他讲了白老太爷的关心,杜轩笑眯眯的应下,敛正面色寻到书房,恭敬的将这些日子的心得汇报给了白老太爷。
膳后歇了午觉起身,杜轩又请白老太爷对弈几局,态度一如从前的谦和,白老太爷的面色也渐渐的慈和起来。
看着一老一少出了门,白老太太斜了白璎珞一眼,起身进了内屋,口中冷哼道:“你随我来。”
一晌午,祖母都笑眯眯的,此刻见她冷不丁的沉了脸,白璎珞心内有些忐忑。
求助的看向赵妈妈,却见她摇了摇头,白璎珞撅着嘴挪进了内屋。
白老太太示意她过来坐在软榻上,一边,又摆了摆手示意秋纹秋月都出去。
屋内顿时只剩祖孙二人。
“杜轩和公主府那几个人,到底怎么回事?前些日子外头吵得沸沸扬扬的,你们倒好,都瞒着我一人,若不是凑巧听来了几耳朵,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去?”
虽是责备,却满是暖暖的关心,白璎珞靠在祖母怀里,险些落下泪来。
将倾城公主初次到状元府遇到杜轩,再到断肠亭和小湖被划给公主府,继而结识白义的一整件事都讲给白老太太听,白璎珞的话语中,满是对未来的担忧。
听到二月初二那夜发生在公主府的凶险,白老太太的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了。
再未责怪白璎珞,白老太太沉声说道:“也怨不得太后不喜欢她,如今,她闹得着实有些出格了。”
说着,白老太太却再未提起有关倾城公主的事,有些刻意的将话题转到了旁处,似是生怕白璎珞再想及那些事情心情不好。
这样的感觉,让白璎珞心中满是和煦,眼中复又迷蒙起了一层温热。
“对了,芸姐儿可能有身子了。”
白老太太提起了白璎芸。
“可能?”
白璎珞对祖母的不确定有些不解。
撇了撇嘴,白老太太有些不高兴的说道:“她成亲那么久还没有身孕,这又不是娘家的错,可她每回回来,来庆安堂露个面,凳子都没坐热就走了。便连这回有喜,也没派人回来通知一声,若不是二房的下人在那里碎嘴叫赵妈妈听见了,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说呢。”
“祖母……”
拉长了声音娇声唤着,白璎珞搂着白老太太的胳膊哄道:“五姐姐可能怕消息有误,到时候面上无光,所以等胎像坐稳了才来告诉您呢。您啊,可别多想。”
说着,白璎珞嗔道:“祖母,我肚里您的重外孙都还没落地呢,您就把注意力都转到五姐姐那儿去了,您不疼我了。”
“你啊,就是我命里的小魔障。”
宠爱的捏着白璎珞的鼻子,白老太太无奈的笑着,方才的不虞却也消失于弥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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