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杜轩来了的时候,白璎珞正在庆安堂陪白老太太说话,本有几句勉励他的话想要跟他说,可想着如今正是紧要关头,莫说书院的夫子,便是白老太爷也会多加叮嘱,白璎珞便歇了心思。
待到再从庆安堂出来,才知杜轩又跟着白进举去他书房里说话了。
心内有些不妙的感觉,可再得知薛柘也是一同去的,白璎珞才稍稍有些安心。
回到兰心阁坐了会儿,便听闻薛氏来了,白璎珞忙起身迎了出去。
“嫁衣可绣好了?”
环顾了一眼屋内的布置,薛氏柔声问道。
白璎珞羞涩的点了点头,薛氏笑的愈发柔和,“今儿都已经初六了,后日便是你的及笄礼,老太爷和老太太虽说不大办,可我和你伯父商量了一下,权当是让两位老人家也跟着热闹一番,所以,我请了戏班子,后日在家设宴听戏,你有什么交好的小姐要请来的,今儿便写好帖子,明儿一早都送出去,可记住了?”
白璎芸的及笄礼,府里也只是简单操办了一下,到了自己这儿,竟要大办,白璎珞心里虽拿不准是为什么,可能让祖父祖母跟着欢喜一场,她自然是高兴的。
“可怜天下父母心,你自小虽是在二房长大,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里,将对你爹娘的好,都加在你身上了,这你是知道的。及笄过后,你就要出嫁了,以后便是还有小一辈的孩子放在二老身边,可到底没有了从前的精气神儿,所以,你便是他们带过的最后一个孩子了。便是为着他们的心意,此番的及笄礼,也马虎不得,你也莫要多想。”
从白璎珞面上打了个转,薛氏就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,忙解惑一般的告诉了她缘由。
白璎珞抿嘴笑了笑,“又要让大伯母操劳了。”
“傻孩子……”
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,薛氏轻叹了口气道:“岁月催人老哟,昔日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丫头,如今,也变成大姑娘了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便听得院子里有人大步跑来,极没规矩的样子,白璎珞抬眼看去,薛氏已经脸色轻变。
不知道是院子里的哪个小丫鬟这么冒失,白璎珞的心里不由担心起来,不成想,屋帘掀起,却是前院的一个管事。
“大夫人,宫里来了特使来宣旨了,侯爷和二位老爷都不在家,您快些准备准备去接旨吧。”
那管事一脸急色的说道。
靖安侯去上朝了,二老爷和四老爷,以及白进远都去了各自的衙门里,此刻这侯府里,除了白老太爷,再无男丁。
饶是薛氏已经见惯了大场面,也不禁脸色轻变,心里飞快的转起来。
起身朝外走去,薛氏一边扭头问着那管事道:“是内务府的,还是哪位主子宫里的特使?”
擦了把汗,那管事应道:“奴才不认识,不过大管家说,是宁华宫的首领太监。”
薛氏轻叹了口气,没好气的瞪了那管事一眼。
那管事心里觉得有些莫名,却也没敢开口,跟着薛氏出了兰心阁,得了她的吩咐,才转身大步朝外院去了。
薛氏回到茗雅园快速的更了衣,再到大门处,宫里的特使正由大管事陪着喝茶,一旁,另有五六个小太监,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恭敬的候着。
“靖安侯夫人,咱家奉皇后娘娘之命,不过,这旨意却是给贵府六小姐的。咱家事先没说清楚,对不住了。”
来人是宁华宫的首领太监顾长福,见薛氏盛装而来,顾长福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对侯府的管家说过这旨意是给谁的。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,顾长福有些歉疚的跟薛氏说道。
“您客气了,便是给六小姐的旨意,我来接旨也是理所应当的。不过,倒要劳烦顾公公再等一会儿,我这便差人去唤她。”
薛氏说完,转头吩咐了谷香,让她快去兰心阁通传,只一盏茶的功夫,一身簇新新衣的白璎珞便跟着来了。
顾长福站起身轻咳了一声,细声说道:“皇后娘娘口谕,靖安侯府六小姐,淑慎蕙雅,性行温良,闻及及笄,特赏赐赤金头面一副,绫罗绸缎百匹。另,擢南阳王妃为正宾。”
素来知晓皇后对白璎珞很是另眼相看,可如今这样兴师动众的为白璎珞张罗及笄礼,也着实让薛氏吃了一斤。
要知道,一应的赏赐都是虚物,唯有皇家给的体面,是再是难得不过的。
更何况,皇后吩咐下来的那位正宾,也不是等闲人等能请得来的。
南阳王妃安氏,是南阳王吕桥的正妃,也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。
当初,皇太后有意将娘家的一位小姐嫁给南阳王,既是拉拢了他,也是巩固自己母族的势力,可不成想,南阳王却自有主意。
安氏,便是南阳王自己求来的正妃。
当年,为着这事,皇宫里的气氛很是紧张了些日子,先帝不忍太后动气,又无法苛责南阳王,最终,以南阳王外迁至封地结束。
及至多年后南阳王带着王妃子女回京,见他二人琴瑟和鸣,太后的气,也渐渐的消了。
如今,比尊贵,京城中兴许很多夫人可以抵得过南阳王妃,可论及夫婿的疼宠和膝下儿女双全的福气,却无人能和她比肩。
南阳王妃育有二子二女,如今都已长大成人,儿子年轻有为,女儿婚姻美满。
南阳王从不涉足朝政,王妃也性子清静,除了几个投缘的人家,两人甚少和京城中的其他人家周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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