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惊之余,他感受到自己心底亦升腾起一股异常的兴奋。王家亦是商贾之家,王老爷还买过官,其越想跻身庙堂,所遭受的鄙薄就更多,由此而生的伤痛与愤恨就更为刻骨铭心。他与李明珏是好友,虽然李明珏并不在意他商贾之子的身份,他却不敢在公共场合公开他们的交情,那不但会为自己惹来更多鄙夷、嘲讽与不必要的麻烦,甚至会让李明珏陷入非议。他非是庸碌无能之辈,难道就因为生来低贱?若无本钱,也就逆来顺受了,偏生商贾之家腰缠万贯,便会生出更多不甘!压抑如此,如何不为东方永安抛出的饵心怀激荡?他几乎可以肯定没有一个有志商旅能够拒绝。
骤然一个念头闪入脑中:李明珏当真不知她是何种样子?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李明珏本就与别不同,他早年四处游历,结交友人只看其人本身,从不看对方家世身份,不然他岂能与他为友?除此之外,他对新事新物异常好奇,每有机会必尝试百工。他曾说生于皇家让他比别人有更多机会,人无所成不可怕,可怕的是固步自封,拒绝接受新物,拒绝改进,身躯还未死亡,就让自己实质性死亡。这种论调岂不也是一种疯狂?
他忽然觉得李明珏遇上东方永安,指不定本就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恕我直言,你抛出的饵太过震惊,我一时还未想明白。”
“想不明白可以回去慢慢想,不过我得提醒你。”东方永安回头,月色下的目光锐利如刀,“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,我愿意谓之战友,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请慎重。”
“你多心了,即便我有疑虑想反悔也晚了。”虽说若要反悔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,东方永安为女儿身这个秘密就够让安字军遭遇灭顶之灾,但端木氏为首的巨商已下水,他敢从中作梗,搅黄他们世代的渴盼,王家定会死无葬身之地。再说,他也不那么想反悔。
至于她与李明珏之间的事,他还是莫插手,疯子的事就让疯子去处理吧。
回到西宁城,天际已经泛白,王义与东方永安道别回到自己屋子,匆匆洗漱一番和衣躺下。躺不了多会儿,他就得起身,既然决定支持安字军,还得打起精神好好干。便是他也知道,目下只是短暂平静,利州之外,烽烟四起,各方搞得如火如荼,利州三方势力僵持不会太久。在平衡打破之前,安字军必须尽可能壮大,若找到铁山,开矿起炉锻造万千头绪,若无铁山,要运进大量铁料也需要时间,时不我待!
另一边,东方永安才睡下,就听见窗外传来滋嘎声,她无奈走过去打开窗扇,让雪白的身影停在自己手臂上:“说过多少遍,糖片你能别抓刮窗棂吗?”糖片这个名字是她取的,不说雪鸮就是安陵也颇为嫌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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