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七丝毫不顾及老者的颜面将其点破。
似是有些惹怒对方。
见其微微颤抖,但陡然之间停滞。
随后发出桀桀的笑声。
“真不愧是千户大人。”
此人站在原地,突然出现几声骨骼的脆响。
这本来矮小的身形,竟然就在几次的扭动之中站直了。
这身形突然之间比陈七还要高大。
这本来是拖在地上的长衫,此时恰好成了个长袍。
此人擦去脸上的装扮,一幅中年男子的模样显现出来。
“阁下是?”陈七看着此人的脸庞,在记忆之中搜寻一下,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此人。
但是他明确地唤出陈七身为千户。
“千山鸟飞绝。”此人只是吟一句诗。
“万径踪。”陈七接话道。
“正是在下。”此中年人彬彬有礼,拱手弯腰。
“原来是镇抚使大人。”陈七也拱手回礼。
陈七仔细观之眼前的镇抚使。
此人称得上玉树临风,那脸庞清秀,虽说方才一声老态,但现在看起来,风度翩翩器宇不凡。
锦衣中人大多实权在手,众多嚣张跋扈,模样凶狠。
但此人却是清流,玉质金相。
“千户大人无需多礼。”万径踪将这拐杖缠在腰间,如同笛子一样插在腰缠之上。
“万大人入京若要寻在下,只需派个缇骑通报一声便好,怎需这般劳烦。”
陈七这话,倒是有些怪罪之意。
“路上恰逢遇到。”万径踪站得笔直。
“万大人缩骨易容的功夫当真厉害。”陈七赞叹道。
“此话我听着甚是刺耳,如若真是厉害,怎会被你一眼看穿。”万径踪远眺一眼远方道:“我极不喜站着言语,不如换个地方?”
“好。”陈七点头答应。
随即二人没有说话,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。
陈七与万径踪走至无人之处竟施展轻功。
只见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。
陈七心中一惊,才知道他要去的何处。
轻功赶路很快,但诏狱距离不近,还是赶了许久。
过了晌午才至。
“诏狱。”陈七喃喃道。
“千户大人可曾来过?”
“来过不多,加上这次,共三次。”
“千户大人还是记得清楚。”万径踪双手负于身后,随即径直步入。
那些看守缇骑却是认不得眼前此人。
“谁?”
陈七心中疑惑,但是看一眼万径踪。
发现其微微摇头,似是不愿出面。
陈七伸出令牌。
“原来是千户大人。”
那些缇骑顿时拱手。
“那这位大人是?”
“也是锦衣中人,不必多问。”陈七随口说道。
“是。”
随即将陈七与万径踪带入诏狱。
陈七心中疑惑,即便是不常入京,作为镇抚使那些看守缇骑也不会认不出来。
“千户大人?”万径踪见陈七愣在原地,“因何走神?”
“许久不来了,却是忘记了路。”陈七随口编个理由。
“来三次这种事都记得清清楚楚,怎会连路都不记得。”万径踪环顾一下四周,“这诏狱的路,也并非弯弯绕绕。”
说完之后只是给陈七个怀疑的眼神,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“万大人寻我来此作何?”陈七与万径踪来到一处无人的班房。
“锦衣议事,总该寻个地方。”万径踪将腰间的拐杖拿下,撑着地面,“这地方不得有百官,也不得隔墙有耳。”
“我又不喜京师嘈杂之处,思来想去,还是这里最为合适。”
陈七听到这话,便知道眼前此人很是谨慎。
寻人议事,不寻百官之处也要背着旁人。
这一点陈七从未注意过。
他刚刚从顺天府出门,时常与朝廷官员议事。
甚至与皇子交好。
幸得有陈府少爷这层身份,不然参他的文书恐怕能摞成桌子一般高。
“不过千户大人日后也要注意些,锦衣卫兹事复杂,应多多避嫌。”
这话明显是为敲打。
“镇抚使大人所言,在下定当谨记。”
“不必,我不过是胡言乱语。”万径踪随意的摆摆手,“既然陈千户来了,不妨一同查个案子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请。”
从头至尾万径踪身为镇抚使,并未有使唤任意一次缇骑。
与陈七一同走向牢房。
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钥匙。
将牢门打开。
“千户大人请。”万径踪还是一脸颇有风度的笑容。
陈七见到牢中的人觉得甚是奇怪。
“蜀江。”陈七喃喃道。
“不错。”万径踪笑道,“正是千户大人押入诏狱的蜀尚书之子。”
“万大人带我来此作甚?”
“千户大人莫要紧张。”万径踪双手负于身后,见这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蜀江,“只是问你些许问题罢了。”
“万大人请问。”陈七眉头稍稍皱起,他本以为此人寻他会问范无才身死之事。
但是从未想过他会从蜀江下手。
“蜀公子在牢中唤了半月的冤屈,你现在有何话,只顾说便是。”万径踪蹲下身子,与蜀江坐于一平。
现在的蜀江头发如乱草堆,因五石散的瘾让他茶不饮饭不食,才有现在狼狈的模样。
“你是谁?”蜀江随意的瞥一眼万径踪。
“镇抚使。”万径踪随意的三个字。
话音刚落,那蜀江的眼神中瞬间恢复了光彩。
“你是镇抚使大人?”
“正是。”
“你有何冤屈?”
“大人,小人乃是户部主事,不过是犯了些小错,便被他抓来诏狱,可小人罪不至此,大人明察啊。”
“哦?”万径踪看一眼陈七道,“在下生平最恨以权谋私,公报私仇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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