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闯入他视线——
女人穿着平底单鞋,却走成S型,摇摇欲坠。
她撑着沉重的身体已经走了很远,最终走到家门口却再也撑不住,倒在门口的石阶边上,双手撑着地面,想要立即爬起,可软而无力的双臂却根本无法支撑她爬起来。
她缓缓爬了几步,几乎是匍匐在男人脚边。
男人终是俯下身,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将女人从水泥地上扶起,托着她的身子让她依附在自己怀里。
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,前襟和背后都是冰凉的触感。
裴曜臣手掌抚上她的额头,触手亦是冰凉。
女人无意识地嘤咛一声,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——
“冷,曜臣,我冷……”
裴曜臣眼底冒火,胸中的怒火已然烧得旺盛,火气几乎要冲出胸口爆发出来——
然而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是冷静的。
他说,“你答应过我,不会再碰了。”
女人目光一滞,缓缓抬起眸子,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,“对不起,一时,没有忍住……”
他瞳孔中烈火燃烧,大掌抚至她后颈,扼住她的脖颈,缓缓施力——
“阮、妙、彤!你答应过,不再嗑了!”
她感受不到疼痛,浑身的温度都是冰冷的,身体也是僵硬的
裴曜臣这一刻只想亲手拧断她的脖子,或者将她撕碎,挫骨扬灰——
“为什么?回答我,究竟为什么,就因为季绍霆今晚在为季太太庆生?还是因为季绍霆向全世界宣布了婚礼日期?你告诉我,就算季绍霆真的动了心,真的让这场局失控,他克制不住自己,哪怕自己惨败也要给顾翩翩荣宠和光环,这一切又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
阮妙彤浑身颤栗,细弱蚊吟的声音更是抖得厉害,她苦笑,“与我,无关……”
男人铁青着一张脸,她却仍是笑着的,“曜臣,你不是应该去给翩翩,庆,庆生么……怎么没去?”
他嗤笑,“你也是季绍霆的朋友,怎么不见你去给顾翩翩庆生?”
女人眸子里满是悲哀,“我若是去了,只怕翩翩,会不开心吧……”
“你想得太多了,顾翩翩即便得了抑郁症,今晚都开心得不得了,季绍霆是个情商极高极会哄老婆的,任何见惯风月的女人面对那样的盛世恩宠,多半都会陷进去爬不出来吧,何况是顾翩翩那样一个未经世事的丫头片子。”裴曜臣冷笑。
阮妙彤目光游离,怔忪的模样,却点了点头,道,“绍霆对他的妻子,的确很好,我从未见过他对谁这样好……”
男人箍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了几分,“阮妙彤,上次你对我发过誓不再碰那种东西,否则我会把你这毛病告诉季绍霆,你求我,你一再发誓,我才答应帮你保密,现在你违背诺言,我只有……”
他话说到一半便被她惊恐万状的声音打断,“别,别让他知道……”
女人握住他的手,恳求,“曜臣,求求你,别告诉他,我求求你……”
裴曜臣眸色愈发冰冷,“你告诉我那个让你怀孕的混球是谁,我就不把这事告诉季绍霆。妙妙,说出来,那一晚,你到底被谁欺负了……”
女人身上委实太不舒服了,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,艰难地挂在他怀里。
她摇摇头,“没有这种事,你想多了。”
想多了?
裴曜臣的脸色极为难看。
这个女人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。
两个月前的某个晚上,她凌晨打电话吵醒正在做梦的他,只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,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肯多说。
她报出的位置是某间酒店的大堂。
女人面色惨白地坐在沙发上,双手交叠,脖子上有几处淤痕,虽然穿着长袖长裤,袖管下露出的手腕,上面也有几处伤痕。
他质问,她眼神闪躲,怎么也不肯说实话。
他要报警,她眼眶都湿了,恳求他不要这样,还再三保证是她自愿的,不关别人的事。
裴曜臣一早知道她嗑药,而且浑身都是酒气,他一度相信她的话,只当她酒后乱性。
可是后来,她怀孕了。
这个结果让他头脑瞬间清醒。
以阮妙彤的性子,如果没有结婚,就算是真正的情侣,也绝不会允许男人闹出人命,何况只是ONS,如果她没疯,绝对不会让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得逞。
所以他断定阮妙彤是被强迫的。
可是她那样的态度,仿佛是哪怕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,她也一个字都不肯提。
裴曜臣将女人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,拽了一张毯子给她盖上,目光深邃而凝重。
“妙妙,无论你一直以来有没有真正当我是你哥哥,我都当你是妹妹,无条件顺着你,纵容你。你想回国阻止季绍霆结婚,可却不想让自己尴尬,所以提出与我假扮情侣,连这种出格要求我都答应了你!而且陪你演戏至今!你不肯说那个混球是谁?好,我亲自去查,查出来我就把他五马分尸!”
裴曜臣脾气中所有暴戾的因子都被她逼了出来。
裴曜臣现在就是要逼她说实话,然而她的瘾有些犯了,浑身颤抖地厉害,根本听不清外界的声音。
瘦弱的女人伏在沙发上,紧紧拽着毯子,一阵阵抽搐。
男人脸色阴沉,大步离开去找药箱,从药箱中取了几枚药片,又倒了一杯温水,走回客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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